2013年9月27日 星期五

獵人頭祭神

獵人頭祭神
「滇緬邊區游擊隊」的成員,有很大一部分是少數民族,其中最忠心耿耿而且驍勇善戰的就是佤族士兵,他們皮膚黑黝黝的,但皮膚卻很細嫩,生氣或是爭執的時候,總是先彈舌頭再講話,「哆」、「哆」、「哆」,越生氣的時候,舌頭彈得越大聲。
他們屬於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樂天民族,他們沒有想太多,也不會去想太遠,在戰場上總是在前面衝鋒陷陣,有的還唱著山歌衝鋒陷陣,他們不會想到什麼是「視死如歸」,他們英勇地唱著山歌衝鋒陷陣,應該是「有我無敵」的具體行動!
領導佤族士兵,一定要帶心,而且要真心照顧他們,領導者只要贏他們的認同,他們就會忠心耿耿地為你賣命,因此,大家都很喜歡帶領一群佤族士兵。
抗日戰爭末期,「中國遠征軍」曾於佧佤山區成立「游擊縱隊司令部」,下轄八個大隊,我父親服務於第八大隊,任少尉分隊長,我從小就曾聽過佧佤山區的種種。
佤族士兵之所以驍勇善戰,是因為民族性的原故,佤族有稱「佧佤」、「佧喇」,也稱「喇家」或「喇家人」,在「滇緬邊區游擊隊」裡,大家通稱他們「佧喇」,他們自稱是「喇家人」,佤族人分布在滇緬邊區的山區中,佤族有獵人頭祭神的習俗,據說是三國時代諸葛亮的一個策略,因為佤族人驃悍且驍勇善戰,要掌控佤族地區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剛好那一年佤族地區農作欠收,佤族長老來請教諸葛亮,諸葛亮心生一計,就告訴佤族長老說:必須要用人頭來祭拜,來年才會豐收。
諸葛亮的想法是:既然佤族不容易掌控,何不讓他們自相殘殺呢?
諸葛亮認為:很少有其他族的人會進入佤族地區,久而久之他們一定自相殘殺。
佤族人主要分為兩類,一類有宗教信仰,他們的村寨裡會有廟宇,這類的佤族人不獵人頭來祭神,又稱「熟佧喇」或是「純佧喇」,另一類稱做「野佧喇」,到了1950年代他們還在獵人頭來祭神。
沒想到,諸葛亮指導佤族用人頭來祭神的習俗,竟然流傳了一千多年!更遺憾的是:我外婆的四弟、五弟及一位姪子,也就是兩位我未曾見過的舅公和一位舅舅,他們三位的頭,就在1950年代被佤族人獵走了!
同行逃脫回來的親戚說:他們的頭被砍下後,隨即被放進「野佧喇」的背籮裡,四舅公的眼睛還在一眨、一眨的!外婆聽了很痛心!很難過!
「野佧喇」他們主要還是去獵其他族的人頭,他們出門獵人頭之前,會殺隻雞來卜卦,看看往那個方向走才會獵得到人頭?他們也會隨身帶著雞卦,半路還會拿出來再卜一卜、算一算!看看方向對不對?看看會不會獵到人頭?
有時,他們也會去其他族的農地旁邊守候,伺機而動,如果目標很近,他們就直接衝過去,用刀直接砍下人頭!如果目標遠一點,他們會用長矛來標射!如果目標比較遠,他們會用槍來射擊!
「野佧喇」最喜歡有落腮鬍的人,他們獵頭的對象通常以漢人及擺夷族為主,他們也很喜歡獵取長頭髮的女性。
如果一直獵不到人頭,他們也會到市集去尋找目標,在市集裡,他們不敢亂來,但他們會開口問買人頭,有的少數民族,為了錢,會把孩子賣給「野佧喇」。也有些漢人,他們膽大包天,在市集裡賭博輸了錢,也會把自己的人頭先預賣了!跟「野佧喇」約定隔天中午再來取頭!自己乘機趕快把「人頭費」拿去再賭幾把!看看能不能東山再起?贏了錢,一切好辦,可以加倍還給「野佧喇」,雖然一定會造成「買賣爭議」,因為已經加倍奉還,如果有人配合協調,還是可以保住「首級」!輸了錢!中午之前,只好趁早逃命去了!有的人,還真的逃命成功!
「野佧喇」獵到人頭後,要先用來祭木鼓,木鼓是佤族人的一種神器,木鼓是人和神溝通的媒介,木鼓必須經過人頭祭祀後,才具有這樣神力。
他們的祭神活動會持續好幾天,他們把人頭放在竹編漏斗狀、類似火炬的竹籃中,族人圍著人頭跳著、唱著!也會吼著問人頭說:你為什麼這麼倒楣?為什麼會讓我們獵到你的人頭呢?
佤族人雖然強悍,卻很合群、好客,也很捨得分享,例如:某家要殺一頭牛,族人都會自備芭蕉葉圍了過來,準備分享一塊肉,他們會先把牛栓在木樁上,武士們用長矛,一槍、一槍由牛背往心臟猛刺,直到牛隻不支倒地後,才來分割牛肉,他們會連皮一起剁下,再摻雜一些內臟,一份份地丟給圍觀的族人分享!
兩次撤台,有不少佤族官兵撤回到台灣,他們大多數被編入特戰部隊,也有幾位被選入總統府的警衛隊,他們在台灣也有成立「佤族聯誼會」,2010314,我參加「國雷聯誼會」年度大會時,還跟「佤族聯誼會」會長請教了一些疑惑。席間,由大陸來台灣訪問的一位佤族博士,他也趕來參加這場難得的聚會,好幾位佤族前輩,前去跟他敬酒、合影,摟著佤族博士說:真是「佤族之光!」
時代已經進入21世紀了!一切都改變了!從前,在神話故事中的「千里眼」、「順風耳」,已經成了我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聯絡工具,佤族人早已經出現了博士學者!當年在山區手持長矛的佤族人,應該早已是改持手機的現代人了!
安貴!(佤族話:完了!

感謝張石林(舜超)大哥告知相關見聞,張大哥一家早年曾經在「野佧喇」村寨中住過好幾年,是唯一的一家漢人,張大哥可以說是在那裡長大的!在那個筆者舅公們被「野佧喇」獵頭的年代,他們一家能跟「野佧喇」和平共存,還真佩服張伯伯、張伯母宅心仁厚的和「野佧喇」交往、互動,才能相安無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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